2015/1/9 10:54:14 From: 木伊藤子
所謂年例,即是年年有例。在去“吃年例”之前,我完全不知道粵西地區(qū)有“做年例”這個傳統(tǒng)習俗。
時間倒回到農(nóng)歷正月十三的上午,我與忘年好友光叔及其風趣的隊友們、還有我的同齡好友兼死黨貓貓同學去粵西“看年例”“吃年例”。
到達粵西的電白縣嶺門鎮(zhèn)后,向光叔發(fā)出邀請的當?shù)赜讶她嬛飨呀?jīng)等候在鎮(zhèn)上當我們的人工向?qū)。一行九人兩輛車跟在旁主席的車后,駛進年味似乎比城里甚濃的大榜村。一路行進,看到當?shù)氐拇郝?lián)是紅紙金字寫就的,比我們看慣了的朱丹紅紙配黑字春聯(lián)更醒目,更熱烈,也許這并無什么可比性,“和而不同”才有趣味性和可看性。沿路還拉起了蛇陣一樣的彩旗,越往村里走,年味或者說“年例”之味更濃烈。
龐主席示意把車子停靠在“大榜文化中心”舞臺前,說先帶我們?nèi)タ纯次枧_左邊的那棟大屋后再去吃“年例尾”。經(jīng)過那有人在忙著布景的舞臺,我好像被帶回到九十年代初學齡前的時光,那時的陽江中山公園也有一個與之相似的舞臺,爸媽牽手帶我去看舞臺劇的記憶一下子鮮活起來。中山公園的大舞臺早就被拆了,此時此地此景,讓人恍如昨日,又恍如隔世。
“來,我給各位簡略介紹一下‘五桂廬’的歷史”,龐主席帶我們來到大屋正門前說?粗窬窒耢籼靡粯拥摹拔骞饛]”,我早已被它斑駁的外觀吸引了,一心想著進去探看一番,幾乎沒心思聽龐主席“講古”!跋矚g看老房子,那是老一代對生活方式的一種傳承 ,它訴說著曾有人用某種我們熟悉或不熟悉的方式生活。在這個世界上,隨著時代的變遷,這些記憶消失了,其實記憶除了應該能被看見更應該被觸摸。我常覺得當人們和記憶脫離時,就是人們心靈開始生病時” ,無意中看到朱德庸先生這段話,算是解開了我自己一直都模糊不清的問題:為什么我會喜歡看老城、老街、老房子?我以為是我過早地開始懷舊了,原來不過是在尋找一種預防心靈疾病的良藥。
“五桂廬”始建于1946年,歷時三年才完工,占地1600多平方米,是三進兩層中西結(jié)合式的大屋,屬民國時期的豪宅。據(jù)龐主席介紹,前面的一大片菜地以前也屬于“五桂廬”的范疇,那是當時屋主許炳忠的私家花園及菜園。沒來得及問私家花園的歷史變遷,龐主席已帶隊進入屋內(nèi)參觀。
走進第一進大屋,左右兩廡的住戶各自忙碌著日常家務瑣碎,中間空闊亮堂的天井內(nèi),一男子坐在塑料小凳子上看著不足一歲的小孩坐在學步四輪車里玩他的充氣塑料蛇。男子向我們這群陌生人投來好奇甚或是疑惑不解的目光。我門以為他是許家的后人,與之攀談,得知他只是這里的租客。我們看到天井有四個幾乎與地面齊平的樹樁,據(jù)悉那原本是四棵有一定樹齡的大樹,但因樹大招風,出于安全的考慮,前些年樹被砍了。作為過客的我們,只是覺得這樣做很可惜,并無資格去說什么。
;第二第三進因無人居住而顯得空寂寥落,走進那一間間陰暗的客房內(nèi)探看,能聞到濃重的霉味,多處墻上有毛主席頭像及語錄。我問這里是否曾經(jīng)做過學校,龐主席說是,曾經(jīng)充公為大榜小學,后為大榜人民公社,再后來又歸大榜大隊管理,村里的郵局曾設在這里......不管是祠堂還是私人的大屋,在建國后直到“文革”結(jié)束前,都難逃這種被充公改弦易主被損壞的命運。1986年之后,“五桂廬”被退還許家,由其后人繼承產(chǎn)權(quán)。但大屋衰落凋敝的外觀依然,修葺重整之路漫漫。
此行的重點并非參觀“五桂廬”,而是“吃年例”“看年例”,它只是一段沒有預告的小插曲,但回來后它卻成了我心口的“朱砂痣”,想重返再細看一遍!澳昀,我門倒是吃了,且受到熱情的招待,至于“做年例”的過程,我們?nèi)サ臅r間太晚,只聽得一個流程的簡單敘述。年例年年有,此行未圓滿,便是下次再行的理由。
“莫笑農(nóng)家臘酒渾,豐年留客足雞豚。山重水復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蕭鼓追隨春社近,衣冠簡樸古風存。從今若許閑乘月,拄杖無時夜叩門”,這是南宋詩人陸游的詩--《游西山村》,最為我們熟知的無疑是“山重水復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這兩句,可你是否猜想到這詩句是他在無條件吃過類似“年例”這樣的酒宴之后的產(chǎn)物?(木伊藤子)